沈千雪一愣，想到今天乔莫城在医院对他朋友说的话，心中苦笑。在他心里，她终是低贱的。

“怎么？不乐意？若是这都做不好的话，我看你也没什么必要待在这里了。”

见她低头不语，乔莫城的眉头一皱，声音也冷了几分，带着迫人的寒意。

“是。”

沈千雪的头垂得更低，嗫嚅着唇答应，眼中闪过细碎的疼痛之色。

“还不去倒水？杵在那里做什么，等我来伺候你？”

男人带着薄怒的声音响起，沈千雪身体一震，赶紧收敛了情绪往厨房走，准备招待客人的茶水。又是拿东西，又是收拾残渣，沈千雪忙得团团转，不一会儿光洁的额头上便沁出了细密汗珠。

“哎？莫城哥，嫂子呢？你这藏得可严实啊，新婚都不通知哥儿几个。”

一个富家子弟勾搭着乔莫城的肩膀，一脸好奇地问。

乔莫城的眸子暗了暗，里面闪着莫名的风暴，他抬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，声音清冽。

“你嫂子生病了，在医院。”

“嘭——”

沈千雪站在厨房门口，一张小脸苍白如纸，手微微颤抖着，像是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。这动静有些大，客厅里众人的目光都应声朝她投望过来，直让沈千雪无所适从。她慌忙道歉，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残渣。

“咣——”

玻璃之间碰撞的清脆声音，使得沈千雪的身形晃了晃，手下动作加快，眼中也因为着急而氤氲起了一层雾气。乔莫城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搁在了茶几上，清冷的声音中带了怒气和不屑。

“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吗？果然……呵，真是给我丢人现眼。”

沈千雪连连道歉，待收拾好了地上的东西，便落荒而逃一般往厨房走。靠在厨房的门上，沈千雪白皙的手有些颤抖，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唇，眼睛已是一片通红。

她知道，她知道他刚刚没说完的话是什么，他骂她是第三者生的孩子，下贱不堪，什么都做不好……

这些难听的话她从小听到大，早就已经习惯了。

可是每一次，当这些从乔莫城的口中说出来，却是比用刀子慢慢凌迟她的心脏还要难受。手指已经被自己咬出了两排牙印，沈千雪才冷静了下来。

她抹了一把眼泪，又重新准备了一份瓜果端出去。沈千雪低眉顺眼收拾着又被他们重新弄脏的茶几，莲藕一般细嫩白皙的手腕在眼前晃来晃去，李洋看得移不开眼。他转过头看向乔莫城，半开玩笑地揶揄道:

“莫城，你这是去哪找的女佣啊？又听话又漂亮，可真是难得。”

话是对着乔莫城说的，他的一双眼睛，却紧紧盯着沈千雪。李洋平时就大大咧咧惯了，说话也直来直去，那样火热的眼神，让沈千雪有些不自在地将头低了低，加快手上动作，只想快些离开。

乔莫城深邃的眸中一片漆黑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末了，他身体向后一仰，浅笑出声，带着几分慵懒和漫不经心。

“你要是喜欢，就送你好了。”

“真的？”

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？呵……别的我不知道，不过她伺候人的功夫，倒还可以。”

乔莫城的话中是显而易见的嘲讽和轻视，沈千雪咬紧了唇瓣没有说话，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，却还是出卖了她此刻不安的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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