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见面色苍白，身形瘦弱坐在窗边的母亲时，江诗瑶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，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。

“妈……”江诗瑶低哑着嗓音站在门口喊她。

有上次父亲见到自己的反应做前车之鉴，江诗瑶根本就不敢上前，生怕母亲会因此发病，她只敢小心翼翼站在门口轻声喊着一句妈。

坐在窗口的人听见声音，应声回头看过来。

“初……诗瑶？”江母的眼圈一下红了，似乎带着些许不可置信。

江诗瑶再也忍不住，直接跑了过去，扑进了母亲的怀里，大哭出声。

“妈！我好想您！我对不起您，我……”

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语气也跟着哽咽不少。

江母回抱住了她，同样哽咽起来：“不是你的错，我的乖女儿，是你回来了对不对？我终于等到我的乖乖女回来了是不是？”

只需要这么一句话，足以让江诗瑶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
嗓子眼里仿佛被无尽的酸涩感堵住，她只能不住地点头。

原来世界上真有心有灵犀这件事，原来即便是有系统的压制让她无法说出真相，但真正熟悉的人是不会认错她的。

母女两个相拥相认许久，情绪才算是渐渐平缓下来。

江诗瑶这才记起来，“妈，这是慕凛，我的儿子。”

她将慕凛抱过来，低声示意：“凛儿，这是外婆。”

“外婆好！”慕凛懂事又乖巧地喊了一声，然后拉着慕北庭过来，“外婆，这是我爸爸慕北庭，我们给您买了水果！”

“阿姨，您好。”慕北庭猝不及防被儿子拉过来介绍，一时竟然莫名有些紧张。

“你好。”

江母的回应却有些淡淡。

最终她拉着江诗瑶的手，轻声说：“诗瑶，陪我出去走走吧。”

言下之意是想和江诗瑶单独待在一起。

江诗瑶看了看父子俩，示意他们在病房里等自己后，很快就挽着母亲的臂弯，往外面的小花园走去了。

疗养院的绿化做得很好，空气十分清新。

江诗瑶和母亲在树荫下的排椅落座，她跟记忆中一样将脑袋靠在母亲的怀里。

母亲的长发隐隐有几根银丝。

江诗瑶不禁有些心酸：“妈妈，你怎么长白头发了？”

“妈妈已经老了，我们的诗瑶还小。”江母摸摸她的发顶，眉眼弯弯。

江诗瑶一时心头哽咽，难受至极，她记起谢君扬说的那番话，他说他等了她七年，等她回来才发现他跟她的时间不一样了。

对江母来说，何尝不是如此呢？

江诗瑶将脑袋紧紧埋在江母的怀里，“妈妈没有老，不管过了多久，您都是我最美的妈妈，而且我也不小了，我也有孩子了。”

听见这话，江母神色一顿，并未搭言。

母女两人又聊了一些过往的旧事。

江诗瑶犹豫半晌，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——

“妈，‘我’以前到底对你做了什么，才让你变成这样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