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，是那个男人，又回来了。

张自力邪魅的笑了笑，推门出去：“胖子，我昨晚喝的有点多，你带我出去透透气呗。”

铁哥们总是能理解铁哥们的，走着。

张妈在后面喊：“前进呐，可不能让他再喝啤酒啦！”

“放心吧妈，我保证。”李前进和张自立勾肩搭背出去，两人嘿嘿一笑：“整点白的去。”

市场当时还属于私搭乱建，但吃的不少。

整了点花生米，两杯小米酒，说再透透。

李前进安慰张自力，怕他走死胡同里不出来，说道：“按理说这酒，我不应该陪你喝的，但你喜欢夏星辰，全世界都知道。她在同学面前公开拒绝你，我也觉得有点过份，但感情这种事情，他是两个巴掌才能啪啪响的，你懂我的意思不？”

张自立点颗香烟，放嘴里抽着：“我说前进，男儿志在四方，天涯何处无芳草，我这马上去省里大学了，你什么打算。”

转移话题？

李前进想了想：“还能干什么，我打算开出租车，不少赚钱的。”

张自立给他倒酒：“我给你讲个故事，说某地海滩有金子，好多人都去淘金，然后在海滩卖水的成富翁了。”

“啥意思？”

“听兄弟的话，去学汽车维修，将来扩大门面，你就能赚到咱们县城的第一桶金。”张自力大约估算了下：“十年之内，我保你千万身价。”

现场多少是有些安静的，在1999年的小县城，两个高中毕业生谈论千万身价，是不是早了点。

吃客们摇了摇头，老板脸都是抽抽的：“小哥我借问一句，你兜里有多少钱。”

张自力掏了掏兜，指李前进：“他请客。”

哄堂大笑。

李前进叹气：“我说自立，你就甭逗我咳嗽了。我看好了，以后出租车是个狠活，谁还没个出行的时候，趁年轻赚点钱，娶个媳妇，我和你们不能比……但也不会比你们差的……”

张自力挠头：“十年之内，私家车开始普及，二十年内，我不敢说百分百，但家家有车已成常态。出租车事业，会一落万丈的。”

“你这就杞人忧天了。”李前进摆摆手：“自立啊，你就记住哥们的话，私家车，永远不可能普及。”

现场无数赞成，那老板叼着烟，一脸坏笑：“私家车要能普及，我把烟倒着吃了。”

李前进给张自力倒酒，说道：“小汽车作为特殊的交通工具，他本身的存在，就不可能被普及的。真要像你说的私家车普及，出租车还活不活了，来，喝酒……少抽烟吧……”

张自力不甘心，他不想让好兄弟，将来开黑车去养家糊口，赚儿子治病的钱，被当成街头老鼠，人人喊打：“城市的交通总会慢慢打开，私家车普及是早晚的事情，你听我跟你说……”

就这时，一帮人路过吃饭的小作坊。

自行车铃铃铃的声音，此起彼伏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