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她那时的疯癫和狂乱不同，季佑怡始终面带笑意，姿态优雅而又轻蔑，看向她的眼神全程如同在看一只生活在臭水沟里的老鼠。

那个时候的狼狈和不甘，几乎已经成了根植在白吟秋内心深处的梦魇。

而现在，她又在季思宁脸上看到了同样的神色，这让白吟秋怎么能不崩溃发疯？

她明明已经赢了，明明那个女人都已经死了，为什么她的女儿还要跑来碍事！

季思宁随手丢掉浇水壶，冰冷地吐出两个字。

“疯子。”

静立在旁边的司机突然低声提醒：“季小姐，已经一点多了。”

季思宁：“……”敢情这司机还兼职报时器？

但她现在确实不打算去触顾淮盛的眉头，只得无奈摆手：“不用管他们了，先搬东西吧。”

白吟秋一怔：“搬什么东西？”

“当然是搬我的东西。”

白吟秋心中暗喜：“你要搬走？”

“对。”季思宁像是没看见她面上的喜色，“我的人和我的东西，都搬走。”

得到肯定的答复，白吟秋这才接过白常兴递来的手帕，边擦拭脸上的水渍边道：“你的东西都在房间里，不过思宁，搬家的事，你跟你爸爸商量了吗？”

季思宁险些被她这个瞬间满血复活的本事给气笑了，她扭过头轻蔑地伸手拍了拍白吟秋的脸。

“谁告诉你我是搬那些东西了？”

“那你……”白吟秋蓦地愣住。

季佑怡和季维钧死前都立过遗嘱，无论是他们名下的不动产还是公司的股份，都全部留给了季思宁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季家老宅。

而与公司股份必须等季思宁二十四岁之后继承不同，季佑怡和季维钧的私产则是在他们一过世就转到了季思宁名下。

换句话说，眼前这栋宅院是属于季思宁的，里面所有的东西也都只属于她。

难道季思宁所说的搬家是指全部搬走？

这个猜测让白吟秋不由得心头发紧。

季思宁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白吟秋反复变换的脸色，直到她的表情定格到错愕和难以置信上，季思宁才轻声笑道：“就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
不等白吟秋再说话，季思宁便回头对一众保镖吩咐起来：“除了何家三人的私人物品外，其他东西全部搬出来，能带走的就带走，带不走的……”

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场景，眉眼都微微弯了起来。

“那就都扔了吧，赏给路边的乞丐都比留给畜生强。”

白吟秋简直要疯：“季思宁，你不能这么做！东西都搬走了，你让我跟你爸怎么住？你不怕你爸爸生气吗？”

她深知季思宁对父爱的渴望，所以毫不犹豫就搬出了何国峰。

“啊。”季思宁像是这才想起何国峰似的，感叹道，“他要是能气死就最好不过了。”

“……”白吟秋捂住心口，差点气的呕出血来。

偏偏季思宁还嫌不够似的，指着花园里摆放着的花盆道：“把这些也搬走，几千万的兰花都敢这么浇水，果然是没见识的蠢货才能干出来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