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来的是太子自刎宫门前。
父亲从昭狱回来后,不过三天就永远闭上眼。
东宫的属官死的死,散的散。
燕家在父亲死后,皇帝虽没有重惩。
依然分崩离析。
她仓皇地离开京都,来到昭阳府。
这三年,她始终没有放弃查幕后真凶。
始终查不到半点线索。
所有的知情者的供述,都表明那小人确是太子所为。
父亲,不过是受太子连累。
谁让他是太子太师?
燕飞不甘心。
她不甘心那个清风朗月般的身影,就那样在天地间消失不见。
也不甘心,父亲就那样冤死。
她深吸一口气,手抖抖嗖嗖,在枕下摸出一个小瓷瓶,倒了一粒药丸,塞进嘴里。
就着青芜慌忙间递过来的温水咽了药丸,靠在榻上,深深吐出一口气。
“有什么线索?”
青芜放下茶盏,道:
“当年出事后,原先许多宫人都被发配到皇寺里出家。”
“一年前,其中有两个宫人死了。”
燕飞摸着胸口,缓缓问:“有什么不寻常的事?”
青芜道:
“原本没什么,只是今年春日,又有两个宫人死了。”
“这四个宫人,有两个是当年太子院里的洒扫。”
“还有两个是东宫绣娘……”
“现在京都那边在就这四条线索往下查……”
燕飞思索片刻道:
“让他们不仅要往下查,将当初东宫那些如今还活着的侍从、属臣的近况。”
“以及几位皇子府内外人手都查一查……”
青芜欲言又止,半晌还是问出口,
“昭阳王是否要查?”
昭阳王萧执,当今陛下之长子,五岁时过继给老昭阳王为嗣子。
按理说,昭阳王萧执幼年就过继给了昭阳王,不用查。
可偏偏,皇家长子过继……
只要有无可言说的内情,就有可能有万一。
青芜皱着眉:
“我们的人手就那么多,这样大张旗鼓地查,会不会打草惊蛇,到时折在里头……”
燕飞望着漆黑的窗外,轻笑:
“人睡不安稳的时候,一定会做些什么才能睡着呀。”
这么多年过去,有什么证据,也都被清理的差不多。
若是不搅动一下这死水,怎么能看到里头有没有鱼呢?
洗漱沐浴时,青芜看到燕飞手臂上的伤,心头窝火。
“姑娘,你看看,你的手都成什么样了。”
“白瞎他那张和太子相似的脸了。”
“太过分了。竟如此对你。”
“咱们明日去找太妃评理。”
“姑娘……你莫不是对昭阳王有意……”
“若是查出太子的事,昭阳王插手了……
他喃喃道,最后说不出来话。
燕飞笑了笑。
萧执受伤回王府那天,第一次看到那张脸的时候。
她的确有些失态。
也难怪青芜会有这样的想法。
“若是真的那样,我会亲自带着萧执的人头,去景泽坟前祭奠……”
她的语气平静,没有丝毫的犹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