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年离开之后我进教室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,耳边传来几个学生的嘀咕声,大家都讨论着我是陈年的外甥,家里一定很有钱。
听他们嘀咕我才知道,发际线堪忧的陈年家里很有钱。
耳边太过嘈杂,我手心撑着下巴偏头望向窗外,雪花纷纷,操场上已积了厚厚的一层,有不少的人手里揣着雪团和伙伴们追逐打闹。
虽然听不见笑声,但他们一定在笑。
想到这,我忍不住的勾唇。
十八岁那年我就开始管理公司,在此之前都是请的私人家教,没怎么正儿八经的上过学,自然也没什么朋友,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他们。
讲台上的男人嗓音低沉温润,我听着上瘾,在教室里一坐就是两个小时,直到教室里的人走完我才起身离开,顺着积雪的路快到校园门口时,我瞧见刚刚还在讲台上讲课的男人,此刻正在和一个学生交流。
我路过他,他忽而喊住我,“沈同学。”
我不解的望着他,听见他问:“不等你舅舅?”
我摇摇脑袋笑说:“他让我先回家。”
他点了点头,语气温吞道:“嗯,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说完他就先我迈步离开了,动作干净利落。
似乎刚刚,真的只是从长辈的角度关怀了我一句。
不由自主的,我跟上了他的脚步,随他在一个公交站等着车,随后又一起上了公交站,我也不知道他发没发现我的存在,我也不在意被他发现,坐在窗边目光淡淡的望着窗外,不久后他就下了车。
我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,由衷道:“谢谢你。”
谢谢他刚刚给我的关怀,对他来说微不足道,于我而言却像是一束光照进了心里,毕竟在这个世上,关心我的人只有父亲和曲靖。
我坐着公交车没有下车,车子回了始发地又开出去,约莫一个小时之后,我居然看见站台那儿站着一位抱着书本撑着黑伞的男人。
他的眸光淡淡,隔着车窗与我对上,
那一眼太过深沉,淬着点柔光,
像是幽渊的旋涡,深深的吸引着我。
车子在公交站台停下,我没有下车,他也没有上车,我静静的打量着他,他的皮相极好,皮肤白皙,眼眸虽淡却淬着万千星河,一身黑色的大衣里配着一件白色的衬衣,显得他格外优越,精致到了骨子里。
除开乔司年,他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男人。
我勾唇,公交车又启动开了出去。
无数次轮回,我都在公交站台与他匆匆一眼而过,我没有选择下车,他也依旧没有上车,直到夜晚降临,我下车到他面前问:“冷么?”
我说话口里带着白气,他垂下眼眸望着我,那深处是极致的冷漠,我下意识的退后一步,他伸过手淡淡的说,“沈同学,替我拿着伞。”
我听话的接过伞,他拿起脚边的一个袋子,里面装着一条藏青色的围巾,很长很厚,他忽而绕过我的脖子,一股暖意袭来,他手腕上的佛珠摩擦着我的脸颊,我怔怔的望着他,一时之间心里有些慌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