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果摇摇头，眼泪一对一双的往下掉，“奶吃。”

韩淑芬心里一软，“奶不吃，给宝吃，接着吧。”

叶果这才伸手接下，难怪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，这次她再也不闻了，张大嘴就吃。

想起抢面包的叶金义，韩淑芬直叹气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，“要是向东还活着，我孙子哪至于变成这个样。”

那年冬天特别冷，两个镇上不少孩子都去结了冰的梨树河上玩儿，叶向东将一个掉进冰窟窿里的孩子托上来之后，自己便再也没上来了。

后来听说是有人冰钓，冰窟窿没封好才造成的这场悲剧。

大儿子是为了救人没的，老太太当着人面哼都没哼一声，只是背地里不知道哭了多少回。

那时候叶金义才几个月，金花的娘家又远在中原。

得知姑爷没了，立刻发来电报让她不要带着孩子回来，家里艰难，叶家的孩子就该叶家管。

没过门的乔招娣叶家都留下了，何况是生下孙子的金花呢。

从此，叶家所有人都会看在已故叶向东的面子上，对金花母子多一份谦让。

久而久之，却造成了叶金义霸道跋扈的性格。

乔小九看婆婆难过，想转移她的注意力，“娘，你说我要是做这个面包拿出去卖的话，咱们镇上的人会喜欢吃吗？我想挣点钱贴补家用。”

“会，肯定会！”叶兰抢在老太太前面说道，“三嫂，你带我一个，咱俩一起呗，我想挣钱攒嫁妆。”

乔小九每次看见叶兰那傻样都特想笑，她戳了一下叶兰的脑门，“谁家大姑娘像你这么不害臊，你都嫁给吃公粮的了，还带啥嫁妆啊？”

“那可不一样，我要是嫁妆多多的，没准能嫁个万元户呢。”

乔小九笑她善变，“我发现你不光长得美，想得更美。”

俩人正一笑一贫，韩淑芬从炕柜里翻出一块手帕，她把里面包着的粮票、油票、糖票都给了乔小九，还有一张褶皱不成样子的五块钱。

“做买卖的事娘不懂，你们年轻人看着办。唯有一样，踏实做人，诚信为本。”

“放心吧娘，我和兰子肯定好好干。”

乔小九刚把东西接过来，金花撩起帘子就进来了。

“哎哟俺的娘嘞，嫩咋这偏心嘞？那妮儿是嫩孙女，那小义就不是嫩孙子了？为啥她有吃的，俺小义就木有？”

金花没文化，说话语速快得就像嘣豆子。

叶兰刚才的气还没消呢，正巧她送上门来了，“大嫂，你这话咋说的？家里但凡有点像样的吃穿，哪个不是可着你们娘俩来？别太过份了！”

金花的嘴更不是个饶人的，“嫩说谁过份呐？嫩们一家人在这吃好吃的，就背着俺娘俩，还敢说家里的好东西都给了俺们，嫩们都有良心么？”

乔小九一脑门子黑线，她双手下压，示意金花冷静一点。

“大嫂，娘今天不太舒服，我就想给她做点软和好消化的。正巧这时候果果来了，我就撕了一朵面包给她了，娘也吃不了这么多，剩下的肯定会给你们两家送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