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耸的山脉底下蜿蜒伸展出一趟小河,养育着大碗村村民。这里的房屋傍水而建,虽错落有致,可打眼望去全都是茅草屋泥胚房,偶尔一两户瓦房如万绿丛中一点红般显眼,可见大碗村是真的穷。不止一两家,而是家家都穷。
冬日的夜晚四下无人,只有宋苓一个人冒风走着。
行至一户人家门前,隐约听见院子里有孩童的哭声,这声音虽小,可在黑夜里格外清晰,不容忽视。
借着微弱的月光,宋苓朝院子里瞧去,见一个小女孩蹲在门口正擦着眼泪,身形瘦弱,穿的比宋苓还不如。她快步走过去,蹲在小女孩的身旁,温声问她:“小妹妹,你在哭什么呀?这么晚了外面好冷的,怎么不进屋?”
小女孩正独自抽泣,冷不防有人过来吓得她打了个哭嗝,见宋苓并无恶意,脸上满是善意和关切,便小声回答:“爹又在打娘了,呜呜......爹凶起来的样子好可怕......娘不让我看,把我赶了出来,呜呜......我好害怕......”
说着说着小女孩又哭了起来。
宋苓心房深处一下子被击中,蓦的柔软下来,将小女孩抱进怀中,温柔的用袖口替她擦掉眼泪,“不要哭,不要害怕,姐姐在这里。”
她见门边倒着一个碎掉的酒坛子,便从并未关紧的门缝探身望进去。
一个身材消瘦的女人半倒在地上,头发被一个脸上有痦子面相猥琐的男人抓在手里,那男人另一只手握酒坛,一边喝酒一边不时踢打女人。
男人嘴里断断续续的传出辱骂之声。
“娘的敢不准老子喝酒,老子看你是活腻了!今天老子要喝......喝个够!老子......老子打死你这个不下蛋的东西......”
“竟敢酗酒家暴,简直不配为人,连畜生都不如!”宋苓皱眉,恍惚间记起这一情节,细细回想。
酗酒的男人姓张,因脸上有颗花生大小的痦子被村民喊作张痦子,平日里不下地干活只知道游手好闲,最爱喝酒,一喝醉就打人。
被打的女人是张痦子的媳妇,大家都叫她张婶。
小女孩叫杏花,七八岁的样子。
原身之前常常被虐待,杏花就背着众人给原身送吃的,还时常陪伴原身。是个善良却苦命的好姑娘。在书中,这次张婶被张痦子酒后打死,杏花不受重男轻女的张痦子待见,无依无靠流落在外。
宋苓握紧拳头,决定不能放任杏花母女自生自灭。
屋内渐渐归于平静,张痦子自顾自的靠在床边背对门喝酒,而张婶则面对门这边低头哭泣。
宋苓左顾右盼,从柴堆边拾起一根粗壮的木头,悄悄走进去。
张婶惊讶的望着她,宋苓连忙伸出食指示意她静声:“嘘......”
手里的木头高高扬起狠狠落下,只听“咚”一声,酒坛滚落一旁,张痦子倒地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