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丽华语调冷漠，“这是你自己要担心的事情。”

穆嫣哑然。

自她进穆家那天，穆丽华就告诫过她。

一旦她的身份暴露，穆家是不会帮她善后的。

如果不想连累家人跟她一起死无葬身之地，就努力做好穆家的四小姐。

“明天的礼服你带回去，化妆师会提前过去替你上妆。”

“是，母亲。”

穆嫣每一次出席宴会的礼服都是穆丽华亲自选定，甚至连订婚当天的裙子也不例外。

不只是她，每一个穆家的女孩都是如此。

对于穆家来说，比起人，她们更像是一件商品。

套上包装纸流入市场，售出后，还要时不时放在陈列架上为后续的商品宣传。

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，穆嫣也该告辞了。

刚起身，穆丽华冷不防问了句，“你跟谢二爷关系如何。”

穆嫣膝盖发软，身体又跌回了沙发。

她的第一反应是她跟谢渊的事情被穆丽华知道了。

镇定下来又觉得不会，连谢家人都不知情，更不要说穆丽华了。

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，“谢二爷性子桀骜，虽然在谢家公馆见过，却说不上话。”

穆嫣边说边观察穆丽华的反应，她的表情虽有几分失望，看上去却是意料之中。

紧绷的腰椎松了几分，看来穆丽华只是问问而已。

本以为到这就结束了，谁知穆丽华接下来的话更让她意外。

“明天的宴会上，如果有机会，把二小姐引荐给他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穆嫣错愕，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穆丽华不满，“一惊一乍，没有规矩。”

意识到自己的失态，穆嫣冷静下来，斟酌着语气道，“谢二爷恐怕不是那么好接近的。”

“他是不好接近，但二小姐的名号，想必他是听说过的，作为男人，他未必会拒绝。”

的确，她自己不也正是用穆家做为噱头，这才引起了他的兴致么。

穆二小姐当初轰轰烈烈的跳楼事件，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，可比她出名多了。

人们喜欢贞洁烈女，不是喜欢她的贞洁，而是征服她的快感。

这种亲手把贞洁圣女拉下神坛的诱惑，根本没有男人能抵挡的住。

谢渊作为一个各方面功能正常，甚至超常的男人，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。

不知为何，这个结论让穆嫣胸口发闷。

她把这归结于，给前任床友介绍新女人这件事太过尴尬。

而且，凭这几回的…互动，她实在是怕了谢渊。

正想找借口拒绝，穆丽华忽然道，“如果这件事你做得好，明天宴会结束后，我准你去别院看看。”

穆嫣猛然抬头，什么也比不上见哥哥重要。

她想看哥哥是不是真的醒了，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一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难熬了。

想到这，她深吸一口气，“是母亲，我会努力做到的。”

-

离开穆家，穆嫣坐在车里缓了好久。

她的身上没有伤痕，只有手臂上有几个微不可见的针眼。

那些药物都是穆家特意请人调配，每一样都让人痛不欲生。

等穆嫣缓的差不多，她给别院那边打了个电话。

无人接听。

很可能是手机被收走了。

现在想想，那通电话能打出来，必定是穆丽华的授意。

看来，想要见他们，只有这一条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