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韵输着液，一路颠簸加上体温降低也让她变得清醒。

程母还是不放心地摸了摸她的额头，确定不烫手心后才吁了口气。

“昨晚忘记用电热毯了？你这傻孩子，冷也不找妈妈说……”

程韵一到冬天晚上就手脚冰凉，极其怕冷，以前她还能将冰凉的手脚塞进厉皓然衣服里焐热，现在只能靠电热毯取暖了。

可昨天，听着厉皓然说了那番话后，她根本无心睡觉，满脑子都是乱哄哄的。

一来二去，也忘了电热毯这一回事。

“没事了，妈你别紧张，我下次一定注意……”程韵生怕母亲担忧，慌忙安慰她。

程母听着程韵懂事的语调，眼眶又止不住泛红：“瞧瞧这年过的，一波三折……韵韵啊，妈现在只有你了，你千万不能有事，知道吗？等开完春妈就去给你找眼角膜，明年一定能看的见的……”

紧张了一路的情绪，在这一刻有些抑制不住地发泄了出来，甚至是当着厉皓然的面。

程韵抬手摸索，想找到程母，然后帮她擦去眼泪，但她的手在半空中虚抓了好一会，都没找对。

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，然后准确放在了程母的手背上。

“你们聊，我先出去抽根烟。”厉皓然觉得自己此刻在病房里不太合适，主动选择了去门口守着。

厉皓然一走，程母的抽噎声甚至更大。

程韵拍了拍母亲的手背，声音微微焦急：“妈，你再哭我可也要哭了。”

“妈就发泄一下，马上就好……你看咱家，昨天家里被烧，今天你发高烧，明天除夕还会发生点什么？妈是真担心啊……你爸在那边也不知道好好保佑咱们娘两，真是气人……”

一向坚强的程母在面对程韵突然发烧这件事上，情绪有些失控。

若不是今天厉皓然在家，程母还不知道怎么将程韵带来医院。

总不能发烧喊救护车过来吧？

只怕到时候别人会说小题大做……

到底是哭了一通，情绪有了发泄口，程母的心情也渐渐平息下来。

她看着程韵依旧紧紧抓着自己的手，又是沉沉叹了口气。

“你要是还想跟厉皓然在一起，妈就去跟爸说说，虽然你爸……”

程母话还没说话，便被程韵打断。

“你想把爸爸从棺材板里气活啊？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，爸都听得见……”程韵在笑，但是有些牵强。

程母握了握她的手，表情凝重了几分：“妈之前不让你跟厉皓然联系，也是对他有怨气，觉得这个男人气走了你爸又害得你变成这样……但妈也知道，这根本就不能怪他，更何况这一年来他一直都在找你，也有去看望你爸，昨天今天也都多亏了他……”

“你说你爸都听得见，那他自然也看的见厉皓然的所作所为，以前是咱们不了解他更不了解消防员，现在你都成了小学课本上的抱火女英雄，给咱家光宗耀祖，你爸肯定打心眼里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