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有，还有梨花和玉兰，春天的时候，城里的街上香的很，每个女孩儿都簪花，集市里买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，能逛好久。

“陈国就这么好？”他问我。

“好，没有一个地方能比它更好。”

我无意激怒他，但是我实在不能违心去说陈国不好。

我以为萧衡会打我，谁知道他竟抽出一本书说：“给我读读那些圈出来的句子，再解释给我听。”

那是我第一次翻开这里的书，书上满满当当全是批注，熟悉的汉字几乎让我落泪。

我一字一句地解读，就像少时母后教我读书一样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萧衡在软塌上睡着了，后来我也合书睡了。

7

自我来了之后，除了萧衡之外没人再对我说话。

就算是送饭的人也只是扣过门便走了。

直到萧衡的太子妃来找我。

她穿着魏朝的服饰，端庄美丽。她也不走近，只是远远站在门口，告诉我今天是萧衡的生辰，让我穿着魏朝的衣服去为他献舞。

这衣服并不丑，但我不会跳舞，我问她能不能弹琴，她却看着我不说话。

晚宴上，萧衡宝蓝色的华服衬地他面如冠玉，喝了酒双颊微红，他笑起来的时候眯着眼睛，他让我把面纱揭开，我照做了。

谁料他眼神一沉，手里的酒杯被捏碎了。

太子妃也愣住了，他可真是阴晴不定。

那天晚上他气坏了，他狠狠咬在我的脖子和肩膀上，好像我是一只猎物。

他醉眼迷蒙地问我，“痛不痛？”

我一声都没吭，但浑身是汗。

我以为我要死了，因为我又产生幻觉了。

他喊我“文婉。”

文婉是谁？我不认识。

但我分明想起陈昱跪在地上对父皇说，“儿子想娶魏朝女子文婉为太子妃。”

怪不得那书里的字迹这样熟悉，原来他们爱的是同一个人。

8

没人告诉我文婉是谁，但是我能找到些蛛丝马迹。

我悄悄翻遍了架子上所有的书，找到了陈昱写给她的书信我才知道，他们二人原本是情投意合的。

难怪萧衡把陈昱的尸首挂在城门口曝晒三日，原来是因求爱不得生了妒忌。

我抖出信里的绢画，那画上的人眉眼含春，鬓边簪着一枝海棠花，我越看越觉得眼熟。

自那件事之后，我不知道太子妃是否也被萧衡责备了，但她送了个丫鬟给我。

这丫鬟叫做阿娜日，十三四岁，手脚灵快，说原本就服侍这院子的主子。

原来是文婉的旧仆。

虽然还穿着陈国的衣裳，但我渐渐照着画上的人化妆梳髻。

我弹琴给萧衡听，他心情好的时候我会向他讨赏。

桃花酥、桂花酿，还有莼菜鲈鱼，这些魏朝本不丰产的东西，在他的小厨房里总能端出来。

萧衡他从来不吃这些，只是看着我吃。

然而我也不爱吃这些，我只是想让自己变成文婉而已。

我想或许这样他能待我好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