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,回了神,才觉得这个赐婚来得有些古怪。
像是绕过了父亲直接下旨的。
我猛的坐直了身子。
毕竟这么大的事情,父亲都不在场。
虽父亲与我关系不甚亲厚,但我知道他一定不希望我嫁进皇家。
按身份,我是能参加每年的宫宴的,可父亲从不带我去,当然我也乐得待在裴府。
因着父亲的缘故,裴府行事一向低调,那日表哥裴蘅当上了禁卫校尉,也只是办一场家宴。
当今圣上,年纪倒是在盛年,但早年间打仗落下了病根,他膝下有五子,个个都是卧虎藏龙。
皇后只一子萧逸,现年满十八,剩下四子,皆为皇贵妃所出,也已到了婚配的年纪。
父亲身为重臣,效忠的是当今圣上,他不站队,但宫中那几位贵人可不会放过他。
我不过刚及笄三个月,皇后便按耐不住了,仔细一想,皇后的母族势微,不如皇贵妃有手握兵权的父兄势大。
或许是为了制衡,或许是宠爱太子,总之我成了牺牲品。
父亲一直都没有露面。
更是让我忧心忡忡。
裴双见我一脸愁容,不知从哪儿淘来了一个卷轴,神秘兮兮地关上门,走到我面前,小心翼翼地抽出卷轴,「沅姐姐,你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!」
我蔫蔫地垂着脑袋,随口接道,「什么好东西?」
裴双嘘了一声,「小点声,你倒是看呀!」
我哦了一声,抬眼看去,画中一个身着白衫的俊美男子持剑而立,精致的眉宇间尽是凛冽之意。
哐当一声,我手里一松,杯子落到桌上,转了两圈,茶水溅了我一脸。
这不正是那晚的男子!
我抹了把脸,抖着唇,「...这是谁?」
「嘿嘿,姐姐的夫君!太子殿下呀!」裴双朝我挤了挤眼,一副等着被夸的模样。
我垂眸,忍住心中不断上涌的血气,「......」
「姐姐,别害羞啊,你再看看!」
3
在出嫁那一天早上,我仍未见到父亲,我清楚,我若不入东宫成为太子妃,是见不到父亲的。
而父亲与当今圣上彻夜畅谈,时有发生。
这一个月中,我托表哥去打听过几次,只说父亲公务繁忙得厉害,直接被留宿在了御书房。
在喜庆的吹拉弹唱声中,我像一只鸭子被赶上了架,走完了繁复的仪式,最后七弯八拐地进了一个满眼都是红的房间里。
坐在铺满花生,枣子等干果的喜被上,我还是不敢相信,我就这么成了太子妃。
夜深了,周围都安静了下来。
我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胃,刚开始想念舅母做的热汤面。
只听门口响起一阵踢踏声,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
「都下去。」萧逸的声音没有什么温度。
眨眼间,屋子里只剩下我和萧逸。
我捏紧了喜帕。
随着萧逸的走近,我的手开始有些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