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打开,又是他。
人还穿着一身职装,手里捧着一杯热水,“喝点烫的,再用热毛巾敷敷额头。”
将水杯递到我手里,他又径直绕过,顺顺当当走进我房间里的浴室,插好插头。
“泡个澡再睡。”他出来说道,眸间可见疲惫。
我点点头。
“今天没什么事,打好精神最重要。”他又道,没完没了。
平实的口气,有条不紊的发话,十足一个善解人意的上司,对下属员工在合理范围内的关心。
不停地点头,因为头疼欲裂也没精神跟他拗,随他说完关上门。
到房间里,很快沉沉睡去。
忘记了泡澡,也忘记了拿毛巾敷额头。
然而这些却都搬到了梦里,也摸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,我只叹服自己竟允许姓梁的入梦来,多久了,每次梦见他,我都有超能力强迫自己苏醒,这次却奈何无论怎么都挣扎不开。
空气里也不全是风油精的味儿了,夹带一股森林的清香和烟草的芬芳,那么符合他的味道。
醒来的时候外边的天色已完全漆黑,房间里却亮着一盏晕黄的灯。
肚子咕咕乱吼。
翻开包,才记起老妈让带的鸡蛋路上已经吃光不剩。
看时间已经过了吃饭的点,酒店未必提供餐饮。
想着便下了楼。
北海的夜和江北的没什么不同,都是霓虹灯的灯光能把月亮和星星遮盖住的五彩缤纷的世界。
走在大街上,迎着微凉的风,看街上熙熙囔囔车子扎堆,好不热闹。
抬眸望向希尔酒店,真可悲,有些人注定观赏不到这片良辰美景。
大概走了十来分钟的样子,层层叠叠的建筑挡住了不会转弯的视线,这一来,回头就瞧不见希尔酒店了。
直到这时候才在小巷子里看到一家小餐馆。
平常的菜,却贵得要死。
无可奈何,反正公差消费一律报销,便硬是点了几道。
梁非白打来电话的时候,我已吃到一半。
“在哪儿?”
“吃饭。”搞得跟小蝌蚪找妈妈一样……
“在哪儿吃?”
“‘小哥菜馆’。”
“我说位置。”
他要过来?
“我一会儿就回去。”我道。
那边息了声,一会儿才口重道,“我还没吃。”
“……”
电话里,跟他龙争虎斗绕了半天,也没能教他辨析清东南西北,最后只得我付了钱回去希尔酒店。
“这么晚了,怎么还没吃饭?”酒店大门的位置,抬头便见一瘦削玉面郎。
梁非白如墨的黑眸紧紧敛着,眉宇间闪过一丝自作孽的气息。
凝着眼,他也没说话。
我不敢多想,虽然心里隐约明白,他没准是想等我睡醒后再一起出来吃饭的。
重新将他带到“小哥餐馆”,等他点完餐,我离座道,“你吃吧,我到附近逛逛。”
他明显地一顿,大概是没料到我会走。
如他所说,我连一顿饭都不愿和他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