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0岁的县委书记余一守比杨之斌还小两岁，他来普惠县三年来，始终没能打开局面。虽是一把手，却架不住杨之斌在普惠县经营了几十年的人脉根深蒂固。

不过话又说回来，书记毕竟是书记，一把手的权威还在，关深的话又合情合理，傅文学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。

关深拍了拍傅文学的肩膀：“放心，签字是小事，不出差错才是关键。你和言豪的事业才刚刚开始，别在小事上栽了跟头。等下你带人检查的工夫，我好好看看验收报告，别有什么地方有纰漏……”

最后一句，关深加重了语气。

傅文学会心地笑了，听了出来关深的言外之意是要帮他查漏补缺，他才得意地点了点头：“这才对嘛，小关主任还是分得清轻重，知道远近，哈哈。等你和言雯结婚时，我送一辆帕萨特当贺礼。”

“再以后生了儿子，我送一套房子！”

关深脸色微微一变，随即恢复平静，也附和着哈哈一笑，朝李宝春使了个眼色，又伸出了三根手指。

李宝春是县委办的科员，一直跟在关深身边，很有眼力见儿，深得他的信任，也对他足够忠诚。

李宝春会意地点了点头，当即明白了关深的暗示，是让他看紧傅文学，至少也要拖住傅文学半个小时以上。

关深送傅文学到了门外，雨还在下个不停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。

院子中的积水已经有10多厘米深，像是一片泽国，盖住了原有的地貌。李宝春殷切地撑开伞，一步迈入了水中：“傅总，来，我在前面趟水，您跟我后面就行。”

“注意脚下，有坑，别摔了。”关深故作关心地提醒了一句。

李宝春见多了傅文学和赵言豪在关深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，一直替关深打抱不平，却又敢怒而不敢言。以前关深对二人过于客气中甚至有几分讨好的卑躬屈膝，让他心里不满的同时，又很不舒服，小关主任好歹也是组织上重点培养的干部，犯得着对他们俯首听命？

而被电了之后的小关主任，似乎哪里不太一样了，说是变了一个人似乎有些夸张，但他的言谈举止分明比以前了多了老成和稳重，客气中有几分疏远，疏远中又有几分胸有成竹。

但到底是真的有变化还是只是他的错觉，李宝春想了想，又想不太明白。

但李宝春还是大为欣慰，刚才小关主任没有像往常一样看也没看就为傅文学签字，就让一向敏感的他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，小关主任应该是有想法了。

关深所在的办公室是107，门前5米多远有一个小坑，平常的时候不影响，现在有积水，就被掩盖了。李宝春故意绕过了小坑，身子一侧，让傅文学先走。

傅文学得意地昂首挺胸，头也不回地朝身后摆了摆手，意思是告诉关深别送了，县委大院他常来，跟他家后院差不多——姿态极其傲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