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孝一年,一年后,大婚。
我以为我会在这一年内,让那个每每看见我就皱着眉心的好看男人对我怜悯与疼惜。我以为我的一无所有会换来一份爱情,不,哪怕只是同情。
可是,事实并没有。霍天爵在得到霍爷爷强制命令之后,疯了一般把我堵在学校的操场上,用那只曾经护着我的手,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。
他说:辛柔,你是我见过最恶毒,最不要脸的女人!
我被他当做垃圾一样扔在地上,他的车,他的办公室,他的房间,从那一天起,将我完全隔绝在外。
玲玲是我唯一的朋友,因为我的偏执而狠狠地将挎包摔在我的背上。
“辛柔,你是不是傻,你是不是魔怔了,你看不出来霍天爵根本不喜欢你吗?”
“可我爱他!很爱他,就像你爱林修一样!”我看着瞬间红了眼眶的玲玲,咧着嘴呵呵笑了起来。
玲玲一把抱住我,双手死命地勒着我的背,可我还是觉得空,空的吓人,就好像全世界都不要我了。
我不喜欢这种感觉,它让我觉得自己没有存在的意义,还不如随着爸爸一起长眠地下来的好。可我想活着,因为霍天爵。
百日祭,我孤零零地跪在父亲的坟前,面前的菊花被风吹的七零八落。我静静地呆了很久,起身的时候,腿麻的一下子磕在墓碑前面的石板上,生疼生疼。
我穿着那件黑色的棉麻长裙,围着浅蓝色的围巾,秋天的风很冷。我一瘸一拐地一步一步向前走,一直走到霍家老宅的楠木大门前。
我盯着上面的雕花,呆呆地出神,直到霍爷爷的车在我身后按响了喇叭我才木然地转过头去。
我想,我那时候的样子一定很丑,要不然,霍天爵的脸色怎么会那么难看。
“爷爷,我想把婚期提前!”我的嘴冻得有些哆嗦,说出来的话零碎的如父亲墓碑前那几束单调的花。
“辛柔,你简直就是个疯子!”
我听见霍天爵这么吼了一句,然后就没了意识。
醒来的时候,我躺在霍家的客房里,手上扎着针,输液管里的透明液体,冰凉刺骨。我使力拔下针头,挣扎着站起来。我没有听见霍爷爷的答复,我需要去问清楚。
这对当时的我,真的很重要。
霍爷爷的书房内,吵得厉害,声音震的上好的木门都跟着抖了几抖。
“爷爷,我不会娶那个女人!辛叔叔的死,我知道您很难过,可那是意外,您不能为了求一个心里安慰就赔上我的一生!”霍天爵的声音没了平日的温润,变得狂躁而又沙哑。
我死死握着拳头,等待着霍爷爷的最终决定。我不是在逼他们,我是在逼自己。我需要一个出口,无论是生,还是死。我不要一个人,那么绝望冷清地活着。
“天爵,如果当年不是因为你的出生,辛柔的母亲就不会因为救助延迟而死!我们霍家欠了辛家,不是钱能够还的清的!小柔会是个好妻子,这个婚你结也要结,不结也要结。我霍家做不出忘恩负义的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