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真的是陆潜吗，真的是传闻里那个心硬血冷的陆五爷吗？

“我都知道，昨天晚上你都告诉我了。”

于是薛迟卿的脸色又变了变：“你是在可怜我？”可怜她被人玩弄被人抛弃？

但她想要推开他却失败了。

“我不是可怜你。”他很有耐心，甚至低沉的声音有些细细的温柔，像是宠溺，“我是怜惜你，卿卿。”

在他怀里的薛迟卿一时动不了，呆了。

这个男人……怎么这么会说情话？

但他也能很轻易让薛迟卿动怒，比如他说：“昨天晚上，你不是第一次。”

他是思虑再三才说出这句话的，也不怕得罪她，想说，于是说得直白。

这次薛迟卿用力推开了他，没什么笑意地笑了一下：“原来男人都在意这个，但是您好像管得太宽了。要我说，五爷您也不是第一回了，吃都吃过了才来嫌饭菜馊，要脸吗？”

“这是第二次，您也不亏。”

“别这样说自己，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这样的她让陆潜又是无奈又是心疼，同时又开始若有所思起来，第二次……

“我也是第二次。”

薛迟卿有些诧异，虽然外面传言他不近女色，但从昨晚表现来看他是个正常男人，且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，完全不像是……

不过她无心关心旁人的事，也就一想而过，随口道：“看不出来五爷还挺纯情的。”

想到了最近发生的事，她自嘲：“人果然都是表里不一的，就像是外面传言我如何如何大家闺秀，可现在我不也照样在你床上吗？”

听得出她是在撒气般故意贬低自己，陆潜觉得她别扭得招人心疼：“这不一样。”

薛迟卿却以为他在为自己开脱，嗤笑：“怎么不一样，哪里不一样？”

“昨晚是我主动的，是我强迫你的，不是你的错，你一直在哭，与你无关。”

薛迟卿以为自己听错了，他在维护自己？可她记得昨晚的一切，愣愣地，便渐渐笑不出来了。

“五爷，你对每个跟你上床的人都这么体贴？”他甚至知道，她昨晚偷偷哭过。

“别瞎说。”他再次把人搂住，轻轻用手拍着她的后背，无声安慰。

在他近乎温柔的动作里，薛迟卿许久没有说话。

只是过了一会，陆潜感到肩头一阵湿热。

她委屈了，是谁都哄不来的，他只心疼得很，眼底有些暗色划过，谁敢让她受这么大的委屈？

薛迟卿回想这几个月的浑浑噩噩，从和林衡见面到两月前那晚发生的事情，她觉得一路走来不甚清醒，一直没防备的被人牵着鼻子走。

接受林衡，跟他订婚，交付余生，戴上订婚钻戒接受所有人的祝福，一切一切，是她太蠢一无所觉。

她一直觉得太快了，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，这几个月许多事好像都是飘着的，落不到实处，但现被砸得清醒了，才狠狠摔落，摔得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