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救室内，在医生给男人做了腰麻后，他只是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，眼神上下移动好似在观察着什么。

“钳子。”杜莫言伸出手拿过钳子，从容不迫地处理着伤口。但心中却隐隐开始紧张起来，她忽然很害怕眼前的人会闭上眼睛。

“你很害怕。”男人盯着她的眼睛，捕捉到了一抹异样的神情，这才好笑地开口道。

正在为他清理伤口的杜莫言忽然手力一重，就连额头上也冒出了细汗。男人便闷哼一声收紧了目光，紧接着便有助理凑上来给她擦汗。

杜莫言明明知道做手术时不能分心，目不转睛地盯着伤口却还是理会了他说的话，神情微冷，“你最好别让我分心。”

一年前，她未婚夫的生命是在她的手上逝去的。这份愧疚和难过一直刺激着自己，所以才会申请调到急诊看病。

而这个男人，是她见过无数病人中第一个重伤后还能调侃自己的人。

“你刚才的眼神和动作已经出卖了自己。”男人微眯双眼，在开阂之间散发出一道暗芒。有气无力地调侃，“你认为我受伤太重，没有把握能救活我。”

“只要我出手，就没有治不好的病。”听到男人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实力，杜莫言立马开口否认，同时运用娴熟的手法，在助理的帮助下将子弹的碎片一点一点清理出来。

说实话，她并不是很想和这个人扯上一丁点关系，光是外面那群人就已经让她觉得胆颤心惊，想来这个男人一定是个大人物。

“你要是治不好，我是不会放过你的。”他抿着嘴，狡猾的笑容爬上了那张带血的脸，“你叫杜莫言，我记住了。”

“暮雨泽，我也知道你。”见最重要的部分已经做完，杜莫言这才低头瞪了一眼暮雨泽。他笑得极为狡猾，一双眼睛似乎能洞穿杜莫言所有的心事。然后才想起自己的名片还夹在胸前，怪不得他刚才一直盯着自己。

思绪很快拉扯回来，杜莫言恢复了清冷的神情。

“你知道我是谁，还敢这么对我。”他呼出一口气，麻醉之后一点痛觉也不会有的他不怒反笑。

“你是一个不要命的人，我说得对吗？”杜莫言沉下脸色，语气中饱含着不少的愤怒。同时按住了暮雨泽的腹部，从缝合到包扎无一不精细入微。

暮雨泽渐渐闭上双眼，却因为杜莫言的态度而越发觉得有趣，“不要命的话，是不会躺在医院里的。”

“你！”杜莫言吃了瘪，一时间竟还不上嘴，小心翼翼清理好他脸上的血迹时，不由得愣神。

原本以为暮雨泽会是一个满脸伤疤，或者极为丑陋的男人，但在原形毕露的那一刻，她惊讶得合不拢嘴。

躺在手术台上的人虽然面色苍白，却有着如雕刻出来般的面部线条以及华美而有些单板的五官。

她静静地望着身下的男人，一时出神，究竟是怎样的人，才会被上天赐予这么一张迷人的面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