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咏絮想起笔记上的内容,补充道:“配方里加点料,剂量较大时,也能短暂的当成迷烟用,晕一阵就好了。”
马超群松了口气:“哼,原来是骗人的把戏,观众被烟雾迷了眼,也就分不清哪里是戏,哪里是真实了。”
岑昔的眸光在一瞬间黯淡下去,唇角微动。
“是啊,如真似幻,就像做了一场梦。”
上一世,也是这样寂然的夜,沈咏絮在戏台四周燃起轻烟,为他一人唱了一曲。
她唱的是《蝴蝶梦》,庄周梦蝶,田氏劈棺。
清俊纤瘦的身影在烟雾中如同一个一触即碎的幻影,疑心总生暗鬼,一点猜忌和误会的火苗,便是阴阳两隔。
遗憾和错过,终不过一场大梦。
梦醒了,他们也就散了。
这是她第一次为他唱曲,第一次讲起自己的身世,告诉他这烟名为“罗生”。
也是唯一的一次。
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人。
岑昔心中刺痛,脱口而出:“阿絮,你受苦了。”
沈咏絮一怔,马上故作轻松地调笑道:“所以刚才你根本没走是不是?”
岑昔脸上微红,没有说话。
沈咏絮职业病犯了,继续追问:“你担心我?为什么?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,你知道这帮人会来寻仇?”
岑昔微微皱眉,记忆中的沈咏絮是个倔强内秀的闷葫芦,断说不出“你担心我”这种话。
事实上,前世他们之间就连直接交流都很少。
不需要语言,一个眼神,一个微笑,就能懂得彼此心意。
但是懂得,不代表做到。
沈咏絮一直是有话想对他说的,可他忽略了,或者说,故意装作听不懂。
平心而论,前世岑昔有些忌惮甚至是嫌弃沈咏絮的身份。仓皇“逃”回城之后,他不断安慰自己——她只是个村姑而已。
后来,她死了,什么东西被悄然改变,一切却都来不及了。
岑昔抬起头,目光坚定:“田庆发记仇心狠,县里的民警都压不住他,冷阳村又是他的地盘,我怕他们对你不利。”
沈咏絮一脸意味深长。
岑昔的解释倒是合情合理,也符合大佬逻辑清晰思虑周全的人设。
只是......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不过,大佬识得各种植物草药,连笔记本上记载的偏方都认识,这份专业知识刚好可以弥补自己的短板。
接下来逐一搞懂原主笔记本上的药方,还需要大佬的帮助。
想到这,沈咏絮向岑昔伸出纤纤素手,想要拉他起来。
岑昔没有犹豫,握住她的手。
一瞬间,微凉与温热,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交织在一起。
沈咏絮手臂一僵,却没有躲闪。
四目相对,沈咏絮被动地看着岑昔幽深的眸子,前尘往事一闪而过,纷乱的记忆都消失了,此刻只剩下浓浓的怀念。
为什么要怀念?
咕噜一声轻响,打破了暧昧的气氛,两人同时松开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