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头忽然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,伴随着惊天动力的响雷,将屋内一主一仆惊得一身冷汗。
叶雨姣在婆子拍胸的一瞬掩下了眼中错愕,竖起眉目做发怒状,声音也凌厉起来:“胡说!你好大的胆子,如何胆敢造王爷和二小姐的谣言?兴许是你老了,眼神不好,天色又黑,你错认了旁人,或是鸟兽错认做了人影,你退下吧,此事我不想再听。”
那婆子本想借着此事来这儿讨赏,不成想得了这么个结果,还惹得一向温柔宽宏的主子动了怒,涨红着一张脸嘀咕着退下了。
叶雨矜屋内,一支香梦沉酣在黑暗里闪着红星,烟雾绕着纱帐。
齐昕笙的手还搭在她胸口,人已经安然睡着,闭着的双目让他比平日里少了一份带着侵略性的霸道,多了份平淡温和的柔情。
叶雨矜在他怀中,亦闭上双目,耳边回响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,鼻里充斥着他身体和熏香的味道,没有多久,便沉沉睡去。
屋外,垂着雨珠的花园下,躲着一个一身黑衣的人。
抬手一挡照在脸上的日光,齐昕笙重新闭了眼,再睁开时,眼里已是一片清明,不带丝毫刚醒之人的迷茫。
叶雨矜背着光坐在黄铜镜前,青丝及腰,泛着柔亮的光泽。
她水葱般的手指拿着一把木梳,轻轻顺着自己的长发,抬手下落间雪白修长的胳膊露出来,落在他眼里,叫他移不开视线。
“醒了就走吧,待会儿就有下人去敲门,请你洗漱了。”叶雨矜借着铜镜与他对视。
他起了身,捡起地上的里衣披上,露着上身健硕的肌肉,过去站在她身后,伸手慢慢地接近她的长发。
二人眼神在铜镜里凝视,却都是潭水般深邃,各自瞧不出彼此眼中隐藏的情绪。
叶雨矜的心早已乱了,她都可以听见难以安抚的心跳。
“这是同心梳,”齐昕笙望着手中小巧的梳子道,“合二为一,便是定情物,我九弟送你的?”
酸涩的痛楚在心里蔓延开,叫她喉咙发苦。
“好看,便买了,谁规定同心之物就必定是男女所用?”
齐昕笙一笑,撂下那梳子,转身利落穿戴好衣物,出了屋门,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院内。
回了自己卧榻,正听见门外梳洗下人的敲门声。齐昕笙任由丫鬟伺候着梳洗干净,莫名跳动的心才稍稍安稳下来。
“叶雨矜……”他慢慢嚼着她的名字,眼眸里显出了不宜察觉的柔情。
而在叶雨矜门外淋了一夜雨的黑衣人,此刻也回到了他主子的身边。
“叶雨矜……”她亦慢慢嚼着她的名字,却含着与柔情背道而驰的嫉妒与恨意。
镜内姣好的面容一霎那扭曲得丑恶难当,叶雨姣对身后为自己梳发的贴身侍女冷声道:“换个人过来服侍,你现在就去夫人那里请她过来,就说此事事关重大,事不宜迟,务必过来与我相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