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上的男人神色蜡黄,半闭的眼睛似乎没有完全睁开,郭杰轻轻唤了一声“叔叔”,男人象征性地皱了皱眉头,似乎有所不满,但又没有表现出来。

房间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尿骚味,让郭杰的鼻炎有些难受,他尽量保持微笑,用礼貌维持着脸上的平静。

“阿杰,我饿了。”郭杰的父亲突然开口,声音低沉,像是喉咙里卡住了,“让她做,我饿了,我要吃饭。”

郭杰立刻回应,“爸爸,今天是我们来家里吃饭,您不是病了吗?我们应该做饭给您。”

“我饿了,我要吃饭。”男人再次强调。

郭杰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,“茵茵,文芯,今天有没有饭菜?”

我摇了摇头,“没有,今天也没有饭菜。”

“嗯?咋啦?我昨天还交待了刘阿姨,今天要多做点好菜,会来吃饭。”

“刘阿姨昨晚就被爸骂走了,护工也是。”郭杰有些尴尬地说道。

“让她做,我饿了,我要吃饭。”男人再次下令。

郭杰突然拉起我,打开冰箱,让我看看有什么能做的,随便做一点。

我有些无语,“阿杰,我们今天是来吃饭的,怎么就变成了要我做饭?”

“文芯,我不知道保姆和护工昨天都被赶走。”郭杰轻轻地哄我,“我爸他现在是个病人,所以脾气有点大。”

我轻轻叹了口气,虽然有些不情愿,但还是走进了厨房,开始准备饭菜。房间里弥漫着我的努力和消毒水的混合味道,但我的心情却渐渐地平静下来。

“亲爱的,你就当我求你吧。”

“阿杰,我今天第一次来,是客人。我们可以去外面吃,或者叫外卖都行,现在算什么?你难道不想自己去做吗?要么让我好妹妹去做。”

“人家叫苏茵茵,她才不会做饭,这个回家再跟你解释。你就知道你做饭那么好吃,正好顺便给爸尝尝你的手艺,拜托拜托~”

郭杰拉着我的小拇指摇了摇,这是他对我撒娇的方式。

我真是败给他了,只能下厨,就着冰箱里现有的东西做了几个简单的菜。

郭杰爸爸又要我亲自喂给他吃,看着郭杰拜托的眼神,我咽下了拒绝的话语。

“这个菜淡了,那个菜咸了。”如果不是看在郭杰的份上,我真的会将饭菜全部都盖在他爸的脸上。

好不容易喂完饭,老头还想让我给他擦脸擦身体,更过分的是,居然便盆要我去清理干净,他怎么敢!how dare you!

郭杰他爸身上应该是护工照顾得不到位,长了不少褥疮,有些已经泛黄流脓。

深渊似的嘴里也是一股熬夜没刷牙的味道,还有萦绕鼻尖的氨气味。

我一边做饭,一边看着郭杰他爸的脸色,心里暗自庆幸,还好他对我撒娇,否则我就要面对一个糟糕的晚餐了。

终于,我完成了做饭的任务,把饭菜端上桌,看着郭杰他爸品尝的样子,我松了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