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彪,是你?你怎么来了?翠花慌忙拉起自己的裤头,红着脸对牛彪说道。
牛彪睁着他那双空茫的眼神,虽然落在翠花的身上,但看起来毫无半点神色与波动。
哎呀,是翠花嫂子?这都快天黑了,玉米地里就你一个人吗?牛彪嘴角浮起一丝笑容,尽管他看不见,但刚才的情景,他用脑子都能想得出来。
牛彪,你一个瞎子,管这么多干什么?翠花看到牛彪的笑容,立即明白他什么意思,便恼羞成怒,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当然是我一个人了,再说,你又看不见,能知道我干什么了?
我虽然看不见,但是,我能摸,要是嫂子不介意,你让我摸摸,我就能摸出你刚才干什么了。牛彪眨巴着那双空洞的眼神,嘴里嘟哝着道。
去,臭瞎子,你心里在想什么,别以为老娘不知道!翠花心慌慌的,眼睛四处瞄了瞄,突然又觉得自己语气太重了,对方毕竟是个瞎子,犯不着与他较真,于是又转变成另一种语气对牛彪说,牛彪,你好好的一个盲医,不在家呆着,跑到这河边来干什么了?
我还没问你呢,你倒先问起我来了?牛彪嘴角动了动,眼睛空洞地望着远处,脸上,却是那种让翠花看了都讨厌的笑容,我二宝师兄呢?他怎么没有与你在一起?他平时不是最疼你了么?怎么啦?两口子吵架了?
别提他了,一提老娘就来气!翠花见牛彪提起二宝,似是想起了伤心事,眼圈一红,也不理会刚才牛彪出言顶撞了她,一下子哽咽起来。
咋啦?真的吵架了?牛彪不停地眨着他那双空洞的眼神,问。
我翠花的命好苦啊!翠花见牛彪站在她面前,眼神木木的没有半点变化,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,她上来一把扯住牛彪的衣服,嘴里说,牛彪,你给嫂子评评理看,这些年,嫂子待二宝好不好?就算他被村长害了,做不成男人,那也不能怪我啊!这不,三天两头找我吵架,有时还动手打我,我这日子,没法过了!
牛彪听了翠花的话,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,村长有次在二宝的诊所里抓药,结果二宝不小心弄错了,害得村长上吐下泄好几天,最后恼羞成怒,把二宝狠狠打了一顿,结果就伤到了二宝的要害。
没想到就那一次,二宝这辈子做不成男人,这可害苦了翠花。
可是,眼下快到黄昏,翠花跑到河边来干什么?
翠花嫂子,你与我说这么多,你的意思是,想离开二宝哥?牛彪眉毛动了动,手里的盲杖,在草地上轻轻地磕了一下。
一看到牛彪此时的样子,不知为什么,翠花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。
很明显,牛彪已经看出自己的意图来了。
在坝子村,虽说是个穷山沟,但这里的村民都非常忌讳,不管是哪家的媳妇想要离开村里,只要大伙招呼一声,村民们便非常齐心,哪怕走到天涯海角,都要把逃走的媳妇追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