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皇啊父皇,你登基十七年,诸事皆由旁人代做,诸事皆是他人之错!”
“父皇曾经愤而怒言:‘满殿皆是可杀之人’。”
“不知父皇有没有想过,自己当时也是殿中一员?!”
“如今,一道诏书,你是想把身边最后一个忠贞不二的太监杀了吗?!”
朱由检浑身一僵。
“王承恩!”朱慈炯高声喊道。
门口的王承恩几步跨前,跪地说道:“奴才该死!”
朱慈炯淡淡说道:“你自然该死!”
王承恩连连叩头。
朱慈炯继续说道:“即便你是刑余之人,但既身在内廷,便该劝谏皇帝该虚心纳谏、责无旁贷。”
“而你却一味地唯唯诺诺,成何体统!”
“朕今日不与你计较。曹化淳已死,今日便由你任宫中首领太监一职。”
“好好做事,若有半分懈怠,朕旧账新账跟你一起算!”
王承恩跪地连连磕头,声音哽咽:“谢主隆恩!”
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,却没想到新皇帝非但没有杀他,反而将他提拔至首领太监。
一时间,他痛哭流涕。
朱由检面色铁青地看着王承恩。
他如何不明白,自己的三儿子是在借王承恩敲打自己。
他叹一口气,低声说道:“皇帝陛下,此事确实是为父的错。”
朱慈炯缓缓点头:“父皇能主动承认过错,已经是难得一见。若无旁事,便回定王府吧。”
朱由检面色一僵。
定王府乃是朱慈炯的住处。一句话将他撵出皇宫,其意味不言自明。
他缓缓说道:“也好。”
说完向皇极殿门口走去。
身影落寞,且惶然。
王承恩快走几步,想要搀扶。却被朱由检一脚踢开。
王承恩只得跟在身后,默然无语。
良久,于谦才拱手说道:“陛下,臣有一言。”
朱慈炯笑道:“于爱卿有话直说便是。”
“宫中内侍,多心思阴沉之辈,还请陛下亲君子、远小人。”
朱慈炯淡淡说道:“小人、君子,本与品性有关,与学识无关,更与是否受刑无关。此时朕心中清楚,爱卿不必过于挂心。”
于谦点头:“陛下此言甚是。只是不知陛下将臣留下,是有何事要问?若是问臣如何出现——臣也不知。”
朱慈炯哈哈大笑:“爱卿不必挂念此事。朕将你留下,是想问当年京都保卫战。”
“京都保卫战!”于谦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。
朱慈炯缓缓点头:“如今京都被围,看起来似乎与当年无异。实际上,此次更要凶险万分。”
“当年也先趁京中守备不足,趁虚而入。爱卿能守住京城,延续我大明二百年寿命。此乃泼天大功劳。”
“但此次李闯是携全国之势力压向京都。中原、直隶、关中尽是闯贼势力。我大明四面楚歌啊!”
“朕虽然将其阻住一时,但远未尽全功。李闯兵多将广,在居庸关坚守也只是临时之事。往后数日,必然还会大举来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