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”乔晓晓再度攥紧了手,压住那丝不安,咬牙狠心说道:“她说有话对我说,才会约我去的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起火。”
谎言似乎重复了无数次就成为现实了,乔晓晓一次次的告诉自己,事实就是这样。
可他的沉默却像是过了数十秒,忽然轻声笑了笑,这笑声陡然笑到乔晓晓的心底,让她下意识的胆颤。
可他没再问什么,只是临走之前淡声说:“晓晓,你应该知道,哪怕因为当年的事情,我也不会亏待你。”
门关上,乔晓晓手里的东西狠狠地砸到墙壁上,刚才所有的狂喜都被顶替,取而代之的是慌张不安和……愤怒!
怎么又是这句话!谁稀罕钱,她要的从头到尾都只是纪太太这个位置啊。
……
一直到葬礼结束,纪攸都保持同样的姿势坐在那边,沉在黑暗中,像是雕塑不休不眠。
“纪总。”特助不忍的开口,“您多少吃点东西。”
可却听到一声自嘲的嗤笑,“你说她究竟是有多恨我。”纪攸轻轻地抚着离婚协议书上的字。
在签字的那一行,‘姜离’两个字落笔极重,像是裹着恨意,恨到笔尖都锋锐到力透纸背。
特助有心想要说什么,可张了张口,竟是一句话也没有。
门被轻轻叩响,站在门口的特助出去了一会,很快又进来,怀里抱着一个盒子。
“纪总,这是……”特助眼眶酸了酸,“姜小姐邮寄的定期包裹。”
辗转到今天才送达。
里面是一堆材料,是她尽所能搜查到的当年的车祸案,还有一个样式极其夸张的劣质戒指,上边硕大的钻都是玻璃造的。
那不过是当初他嫌她太吵,随手买来敷衍她的而已,却没想到她会一直保存着。
他仿佛看到十几岁的姜离,夺过戒指,眼里像是闪着细碎的星星,耀眼而灼灼,矜倨别扭的说道:“这只是订婚的,你以后要补给我个更大的。”
又仿佛看到婚后的姜离,那双本该明澈乌湛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恨意,她仰头看着他,决绝道:“纪攸,离婚吧,这从头到尾就是个错误。”
她形销骨立,咬唇哀痛决绝的样子,和年少时候目光灼灼的张扬璀璨重叠在一起,纪攸闭了闭眼,他不敢往下想了。
眼泪顺着滚下来,啪嗒落在戒指上。
这几年下来,他怎么就弄丢她了。
他的手绷的青筋暴起,狠狠地攥着戒指,那股恨意却又席卷而来,他睁开眼,眼里布满了血丝,死死地望着桌子上的照片,照片上的女孩依旧歪头巧笑倩兮。
他在恨!恨她怎么就不肯乖一点的低头,恨她永远都只会固执的绷扬下颌,用那双眸子讥嘲的望着他,恨她怎么会死,怎么敢去死!
喉咙里发出的那声哀鸣,像是强撑许久之后终于压垮的溃散,纪攸弯着脊骨,像是小兽的绝望嘶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