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宁深知这一点,甚至只要龚凌兰随口再说句要回宫里诉苦,隋原年也定当不会轻易放过此事。
龚凌兰目光含刀,“我念姐姐生病,带何嬷嬷前来探病,姐姐却反倒扇了嬷嬷巴掌。若是今日兰心不替何嬷嬷讨个公道,当真是寒了下人们的心。”
陈宁冰冷的目光直直看向龚凌兰。
“端午那日,那几个小厮在你院门口说的话,是你安排的吧?”
龚凌兰高高在上的威严受到挑战,本想借机发难。一听到陈宁突然话锋这么一转,眼中有掩藏不住的惊讶和心虚。
“你,你说什么?本公主听不懂。”
“不懂?每年端午,府里的下人不是被安排各司其职,就是沐休回家,根本不会有无事的下人留在府中。唯独你院里那几名小厮有空坐在你院门口大谈我父兄被押刑场,谈来谈去还都是我父兄被处刑的内幕。若不是有人故意将消息告诉他们,他们会知道那么多?”
龚凌兰眼神忽闪不定,“姐姐说的这些,我并不知情。这中间定是误会,我院里的小厮,可都是何嬷嬷亲自**的料子,岂会说出那些妄言?”
“是不是妄言,只要一查,不就有定论?公主不是今日来问我要不要处置那些嚼舌根的下人吗?下人是得好好管教,顺便连带着端午那几个小厮一并查了。公主说的极是,像这样没规没矩的下人,就该严办。也是给府里的下人们当立个规矩。妹妹现在手握管事权,应该也已经明白,区区几名小厮,若真有心查明的话,其实很容易办到。”
“........”龚凌兰一时语塞。
她没想到刚刚还差点晕死过去的陈宁,不知受了什么刺激,突然就能跳起来打人。
甚至还能如此这般清晰的逻辑,站在自己面前跟自己对质。
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!
怎么形势一下就被她扭转了过来。
就算放在以往,作为正妃的她,即使受了委屈,也是个受气包,能忍就忍。
而此刻的她,眼中的坚毅是以往看不到的坚定。
这样坚定的眼神,让龚凌兰感到陌生,甚至觉得她很不好对付。
正想开口再用后宫的势力压她,衣袖却被用力扯了一下。龚凌兰垂下眼眸,看见何嬷嬷的眼神尽是劝阻。
龚凌兰明白,何嬷嬷这是劝她此地不宜久留,该撤了。
她咬了咬牙,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。是了,该撤了,再说下去,她做的那些事会兜不回。到时反倒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但被这么反咬一口,就是很不甘心。陈宁是何时知道那几个小厮是自己安排的?她还知道些什么?
看来这个女人,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柔弱好欺负。
咬咬牙,龚凌兰终究还是说道:“姐姐说的有理,回头我就命人好好查办此事。我看今日我就坐到这了,不打扰姐姐休息。至于何嬷嬷的脸.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