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婧柔那原本要吐出的话也就吞了回去。

也不知道他的忌讳。

明婧柔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进去。

虽说佛门宝地广开大门迎各类香客，在这众生平等，但这位萧大人如今年轻有为，又是天子亲近之人，早不是从前能比，他若想一个人占着宝殿也是没办法的事。

罢了。

左右她要在寺庙待几日，回头等萧玧走了再来就是。

明婧柔这样想着也就没再犹豫，正打算转身离开，忽听身后传来一道冷清的嗓音：“不进来吗？”

脚步一顿。

明婧柔侧身抬眸，见萧玧依旧背对着她，但四下无人，这话显然是对她说的。

略作迟疑后，明婧柔还是抬脚进去了。

既然他不介意。

她也就没什么好避讳的了。

佛经供奉于香桌上。

明婧柔双手合十跪于蒲团上。

她心中无杂念，闭上眼睛许愿，也不过是盼着在世的几位亲人身体康健。

又替父亲念了一篇往生经，希望他早登极乐，来日投个好胎，等她再睁眼的时候，本以为萧玧已经走了，没想到他还站在一旁。

寒风吹拂他身上的官袍。

他仰头看着面前几人高大的黄金佛像，面上无喜无悲，既无恭敬也无谦卑。

明婧柔不知为何，总觉得他应该是不信佛的。

心中念头脱口而出，发觉的时候已经晚了，看萧玧低眸看她，明婧柔虽觉自己这话冒犯，倒也并无别的想法。起身的时候，才忽然发觉幼时那个比阿琅还瘦小的孩子如今已经比她高出许多了，离得那么近，她需要仰头才能看到他那双清凌凌的黑眸。

明婧柔并不认为他会回答她的问题。

正值风雪稍停，她也想走了，还未开口却听他说：“是，我从不信佛。”

他的声音冷淡，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冷，眼中似乎还有着深藏的厌恶。

明婧柔微怔，不明白他这一份厌恶从何而来，下意识接话问道：“那你为何来此？”

萧玧却又不说话了，只是那双黑眸静静望向她，四目相对，他率先收回视线，没看佛像，也没再看明婧柔，而是随意找了一处着落点，不答反问：“你要跟萧景修和离？”

明婧柔愣了下，反应过来不禁笑道：“我没想到你会关心这些事。”

这些年不是没有萧家人去找过他，想与他交好，可萧玧始终冷冰冰的，对谁都爱答不理。她还以为他从萧家离开后就再也不管萧家的事了，没想到居然会知道她跟萧景修和离的事。

虽然惊讶，但明婧柔也并不避讳说起这些，她主意已定，谁说都无用。

“是，我要与他和离。”

萧玧又把目光移了过来，看了她半晌后，忽然问：“需要帮忙吗？”

这倒是让明婧柔感到诧异，不由多看了他一会。

“为什么？”她问萧玧。

萧玧没看她。

他依旧负手于身后，无人注意到他此刻双手紧握，心情也是紧张忐忑的。可他的声音依旧冷静，甚至称得上冷肃，干巴巴的，没有一点情绪起伏：“就当报答你当年的那些糕点吧。”